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养育原是一场温暖的送别

发布时间:2020.08.24

  父亲原是有些毛糙的。关于这点,我最早的记忆是父亲给我喂药时,用热水瓶往盛药的小汤匙里倒水,开水洒到我的膝盖上,他瞬时被母亲打了一巴掌。挨了打的父亲没来得及生气,便背起我去了诊所。那一次他没有像以往一样偷偷问我“这病买瓶可乐能不能搞定?”——显然不能。

  那时父亲是一名警察。小时候我想象过很多他和罪犯打斗的场面,而他却常常带我在田野里抓蜻蜓或是去河边钓鱼。我不太喜欢这些悠闲的娱乐,更偏好一些冒险的活动,也喜欢当“衣帽架”——父亲下班后把他的帽子往我头上一扣,整理自己被压扁的头发,我便戴着他的帽子出门,找小伙伴去玩。

  父亲去上班时,我常常很早起床堵在门口,要求和他一起出去。父亲拿胡子扎我的脸,之后就单独出发。我家里有一棵槐树,树上有一个鸟巢具备“计时”作用。夏天的傍晚,我望向槐树枝头,看到月亮大约卧进鸟巢时,父亲便会下班回来。这意味着我又能戴上帽子跟小伙伴玩“警察抓小偷”。

  当小伙伴不再和我一起打弹珠时,我进了中学,换作父亲送我乘公交离家。父亲那时有一个习惯,每次送我他都等车走了再回去。期间,他经常买一袋水果塞进我的书包。当然,父亲买东西很快,我不像朱自清先生那样有时间感慨父亲的背影。

  父亲叮嘱我一些平常事,语气也平淡而不激昂。唯有几次公交车走了很远,秋风瑟瑟,我抬头从后视镜望见父亲还站在那里,顿时萌生要考清华的决心,只不过这决心随着公交车一路颠簸,到了学校时便所剩无几。

  如今,我也参加了工作。有一次我在老家过周末,因为一些事耽误了时间,没能在周日返回工作地,便在周一早上凌晨四点钟出发。我尽量轻轻地开门,准备倒车出去时,父亲披着衣服出来送我,干着嗓子说了一句:“路上慢点儿。”天色熹微,月亮在东南方向打着光,夏木的葳蕤躲在夜色里休整待展,我想起小时候我送父亲外出的场景,在父亲眼里我或许还是那个孩子。“快回去睡吧”,我对父亲说。当我行驶上另一条道路的时候,我看到父亲还站在门口。

  一位心理学家说过:世间所有的爱以聚合为目的,唯有父母对子女的爱,以分离为目的;从某种意义上讲,孩子越早地作为一个个体从父母身边独立出去,这种爱就越成功。是的,养育原是一场送别,把缠着自己吵吵闹闹的孩子送离自己身边。可我知道,不论我走多远,父亲永远是那位牵挂我的人,虽然他未曾把感情宣之于口,但他始终以平凡而温暖的方式守护着我。

  (国内产品部 吕晓良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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